客厅加了隔断,两室改成了四室;室友都是异性,常在室内吸烟或赤身活动;中介追求业绩,签约后就找不到人……今年7月研究生毕业后,在北京与陌生人合租的第一套房,让朱思锜很“不适”。

类似朱思锜的经历,很多在大城市租房的年轻人都有过。日前,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召开的关于保障性租赁住房发展和房地产调控工作的新闻发布会上,浙江工业大学副校长、中国住房和房地产研究院院长虞晓芬指出,目前规模庞大的租房群体,“一部分是占据较大规模的流动人口,另一部分是规模庞大的新就业大学毕业生。2020年,我国应届毕业生达909万人,相当一部分毕业生进入大城市工作。”

虞晓芬表示,这两部分群体汇合,使得我国北上广深杭等大城市的租房人口占常住人口的比例超过40%。长期以来,我国小户型、低租金房源缺乏,租赁市场缺少专门政策支持和用地保障,不符合百姓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将发展保障性租赁住房作为‘十四五’住宅建设的重点任务,就是要破新市民、青年人买不起房又租不到好房的局。”

7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快发展保障性租赁住房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部署加快保障性租赁住房发展,完善住房保障体系,明确了保障性租赁住房的基础制度和支持政策。7月22日,国务院召开加快发展保障性租赁住房和进一步做好房地产市场调控工作电视电话会议,研究部署加快发展保障性租赁住房的有关工作。

那么,年轻人对政策有怎样的期待?

对卜庭慧来说,提供给毕业生的保障性住房是她选择在某一个城市工作生活的重要因素。卜庭慧毕业后进入上海的互联网公司工作,晚上9点下班是常事,但她宁愿选择坐一个小时地铁,租远点儿的房子,来节省一些房租。

同样,价格也是朱思锜在北京租房考虑的首要因素。舒适度、安全性和交通便捷程度分列其后。本科毕业后,她曾在武汉租住过一段时间,房租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

《意见》提出,扩大保障性租赁住房供给,“以建筑面积不超过70平方米的小户型为主,租金低于同地段同品质市场租赁住房租金”,能够有效缓解住房租赁市场结构性供给不足问题。

黄钦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在考虑保障性住房时,除了租金,她最关注的是房屋稳定性。

2020年毕业回国后,黄钦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在一线城市挣扎”,回到家乡成都生活。与北上广不同,在成都,每月2000元就可以租到令她满意的一居室。但稳定性,却是隐忧。为此,黄钦选择了自如、链家等平台租房,“至少能保证房东不会突然卖房。”

从“北漂”转为“蓉漂”的胡哲最关注的是“保障”二字能否落实。

2015年,胡哲从兰州理工大学毕业,成为一名“北漂”。2020年,因为工作变动,他怀着对生活的美好憧憬来到了成都。即使5年里他已经搬过四五次家,还算有些经验,但这一次还是栽了。

在包租公司卷款跑路后,胡哲试图和房东谈判,也寻求过相关部门的帮助,但最后都不了了之。直到现在,他也没能追回当时损失的1万余元。“出了这件事,又维权无果,我其实很失望。”胡哲最终离开了成都。

这个教训也让他对“保障”二字更加敏感了:“政府要提供真正的保障。如果在我需要的时候能有这样的房子,我会觉得满足了。”

如何加快保障性租赁住房的发展?上海市房地产科学研究院院长严荣介绍说,人口净流入城市在态度上要积极主动,策略上要因地制宜,方法上要统筹协调。

据悉,《意见》出台后,地方积极推动发展保障性租赁住房,上海市提出“十四五”期间建设筹集保障性租赁住房40万套(间),约占住房供应总量的40%;广州市提出“十四五”期间建设筹集各类住房131万套,其中,保障性租赁住房60万套(间),占比45%;北京市将利用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和非居住存量房屋建设的租赁住房,纳入保障性租赁住房规范管理;深圳市进一步完善住房保障体系,正在抓紧起草关于发展保障性租赁住房的实施意见;厦门市印发了《意见》的实施办法以及《存量非住宅类房屋临时改建为保障性租赁住房实施方案》等配套文件。

半年后,朱思锜有望入住北京市朝阳区提供的人才公寓。“房源得一批一批审核,我还是得在外租房半年至一年。”她希望政府能为新毕业大学生提供更多租房便利,保证“大学生确实有资格申请,能搬得进去”。

“自己租房,你需要自己面对很多从未处理过的事情,独自咨询、看房和谈判。有保障性住房作为过渡,挺好的。”卜庭慧对保障性住房政策很期待。( 李晨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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