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第一个有关中国青年儿童精神疾病患病率的流调报告发表。这项从2012年底启动的研究以来自北京、辽宁、江苏、湖南、四川五个省(市)的约74000名儿童青少年为研究对象。调查显示,在6-16岁在校学生中,中国儿童青少年的精神障碍总患病率为17.5%。而这其中,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ADHD)以6.4%的占比成为流行程度最高的精神障碍,也有可能延续至成年期,是一种全生命周期需要考量的疾病,及早发现、干预治疗非常有意义。

课堂上的“捣蛋鬼”可能是病了

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涉及到一个孩子特别是学龄期的儿童青少年的学习状态、上课时候的注意力等问题。常言道,“三岁看老”,孩子是否能有一个不错的学习表现无疑也是关乎到孩子将来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但正如相关报告数据所揭示,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发病率从过去的6.26%到如今公布的6.4%,可以说已经成为儿童心理门诊中十分常见的疾病之一。对此,南京脑科医院儿童心理卫生研究中心副主任医师张久平就深有体会,在去年他约5000人次的门诊接诊量中,有1500人左右都是因为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前来就诊。

儿童前期的“小捣蛋鬼”,不好管理,惹人厌烦。到了学龄期便出现不安静、好动,且注意力不集中的状态。同时,青少年期做事不考虑后果,经常跟父母顶嘴、与老师争执等等。参照DSM-5标准,这些表现在第二版《中国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防治指南》中都被列为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诊断线索。

对于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孩子,往往在学校里老师会成为首先发现的人。“学校老师会很清楚观察到课堂上的表现,比如哪个同学在上课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哪个同学开小差,以及是否容易分散冲动或插话,很难集中注意力做事等等。”在张久平的门诊中,不少家长都是被学校老师建议,带着孩子来做全面的检查。

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 往往还伴有其他心理问题

呵护一个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孩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家长们应充分认识到疾病的存在,承认这种疾病所产生的损害,同时用科学的态度予以对待。这期间,需要家校合作,需要家长和老师之间保持良好的相互交流,在沟通协商间才能察觉孩子在家里、在学校的表现有什么异同。“儿童青少年神经系统进一步发育成熟需要一定的时间,家长和学校都不能空手等待,需要抓紧机会让孩子进步。”张久平认为,当家长也需要给予孩子多一些鼓励和强化,同时做出总结和反思,才能为下一步治疗方案带来改善。

张久平告诉记者,对于ADHD的治疗,目前社会已经逐渐重视并在治疗方案上逐渐成熟规范起来。但不排除存在极个别不正确的、错误的治疗方法。现行医学模式由生物-心理-社会共同组成,而这样的模式同样适用于儿童心理健康诊疗中。“治疗方案一般推崇综合性干预。”张久平介绍,这其中就包括非药物治疗和药物治疗。

非药物治疗,是面对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孩子的首要手段。“比如说来自家长的教育,老师的帮助,还包括心理行为干预、认知行为治疗等等”,张久平介绍,这方面的治疗都是为了能够帮助孩子建立起良好的学习习惯、学校意识、学习模式。同时,有效地管理时间、管理自己的行为提高学习效率,避免不良的兴趣爱好。“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一些先天性因素,神经发育不良所导致的注意力不集中。”

后天的努力可以适当地弥补一些先天缺陷,但非药物治疗效果欠佳的情况下,药物也是值得尝试的方法之一。陈先生(化姓)就是令张久平碰到过印象颇深的病例之一。三十出头的陈先生在十几年前读书时期成绩很差,确诊后进行了药物治疗。“服了药之后他的成绩从年级倒数成了年级正数。使用药物治疗虽然取代不了自身的努力,但有时候往往可以起到戏剧性的效果。”

事实上,目前单纯的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患者并不算多,张久平指出,大概有80%以上有一种或几种共患疾病,有50%以上有两种共患疾病。“共患疾病者常常表现为情绪焦虑抑郁、对立违抗,还有品行行为问题,以及强迫障碍等等的问题。”张久平告诉记者,这些共患疾病往往造成孩子在治疗期间,包括在家长教育期间出现更多的困难。“比如说现在很多的孩子伴有情绪问题,那么每当学习状态不好的时候,他还会容易出现一些情绪低落或者烦躁不安等等表现。”

这就意味着,如果单纯只考虑多动症的症状,就容易忽略了共患病所造成的困扰,必须要综合考量。张久平提醒,此外还要考虑药物副作用等。“所以说这是一个复杂性的工作,对于情况比较重的孩子,我们建议要让医院医生参与进来,从医生角度,更全面、更专业地来帮助他们。”(记者 吕彦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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